popsi.gif (1634 字节)
Chefdoeuvre 名

 [回主页]

[流行新书-New books] [中外名著 - Chefdoeuvre] [网上流行电视-PopTV] [English Club-英语俱乐部]
[科技图书-Techbooks] [网络文学-Net Literature] [广交朋友 -Chat room] [游戏天地 -Games Club]

[流行书站] - - > > 《金粉世家

小说栏目

[中国名著]:古典

红楼梦 三国演义
水浒传 西游记

[中国名著]:韬略

易经· 孙子兵法
鬼谷子  

[中国名著]:武侠

笑傲江湖 书剑恩仇录
萍踪侠影 天龙八部

[外国名著]:

哈姆雷特 安徒生童话
1001夜  

[中国现代]:

野草  

- 作家传记 -

金庸

鲁迅

林凯龙

曹操

- 推荐在线购买 -

古籍

幽默/漫画

音乐

电影

电视剧

戏曲与曲艺

人文社科

艺术

文学

小说

传记/自传/书信

 
 

 

看书去吧

本周最新100本畅销书 本周最新100种热门CD

第九十七回 冰炭人情失官求内助 泥云身世访主忆前情


  玉芬到家之后,白天是没工夫谈论,到了晚上,她心中再也搁不住了,就借着到佩芳屋 子里去看侄子小双儿,在灯下逗着孩子玩了一阵,便笑道:“大嫂,令妹没有来信吗?”佩 芳道:“他夫妻二人,婚姻很美满,现时正在预备英语,他们要到英国去呢。”玉芬笑道: “天下的事,真是说不定,不料老七那次结婚,竟会惹下他们这一段好姻缘。”佩芳道: “可不是,天下事就是这样难说。”玉芬笑道:“不但惹下一段姻缘,大概是惹下两段姻缘 呢。”佩芳道:“两段姻缘,还有一段,出在哪个身上?”玉芬道:“哪一个,自然是那位 伴郎姓谢的,女的却是我们家的。”佩芳笑道:“不错,我仿佛听到说,那姓谢的很注意我 们家一位姑娘,我想再不能有冒充小姐的小怜出现,要是有这样的人,一定是八妹。不过八 妹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,汽车来,汽车去,就很少与男子接交的机会。这半年来,人也仿佛 大了,懂事多了,有了父丧,从不出门……”玉芬摇了一摇头道:“得了,得了。你没听见 说过,女子善怀吗?她要是有了什么心事,哪里会让你知道?”佩芳笑道:“当年你和鹏振 没结婚时,对于他大概就善怀过,要不然,你怎么就知道女子善怀呢?”玉芬笑道:“我老 皮老脸的,还怕些什么?要说笑,你就尽管说笑罢。”佩芳道:“这个不管它了。我问你, 你忽然说出来,一定有点凭据,你告诉我,让我参考参考。”玉芬于是将今天在北海的情 形,添了些穿插,自头至尾告诉佩芳听。佩芳笑道:“据你这样说,倒有八九成相象了。八 妹嫁得这样一个如意郎君,她也很好。不过二姨妈的意思,以为儿女婚姻,上人多少要参加 一点意见的,这段婚姻,她能不能同意呢?”玉芬道:“我想八妹的婚姻,二姨妈也未必能 作主,而且这个姓谢的,也没有什么可驳的,只是一层,这人未免贫寒一点。据老七说,他 在学校里,是个著名的穷学生。往将来说,二姨妈似乎用得着一个有钱的姑爷。”佩芳点着 头笑了一笑。玉芬道:“怎么样?你不以我的话为然吗?”佩芳道:“自然是如此,不过在 八妹一方面,年轻的姑娘,不沾上爱情两个字则已,沾上爱情两个字,富贵贫贱,那是不成 问题的。”玉芬道:“所以作长辈的,对于这一层,就不能不事先慎重考量,譬如老七这一 段婚姻,当时一团高兴,就是要打破一切阶级观念的。可是到了现在,怎么样呢?不是互相 不情愿吗?若是早知道如此,不联上这一段婚姻,那是多好?到了现在,两方闹得很僵,一 时又收不转来,何苦呢?”她谈到了这上面来,佩芳就有点不愿意往下谈,只得扯开来笑 道:“君子成人之美,后事就不管它了。这件事你是有关系的,何不给他们漏一点消息出来 呢?你把消息漏出来了,八妹要是不否认的话,就可以进行了。”玉芬道:“我怎么会有点 关系呢?你这话,大可考量。”佩芳道:“我并不是说你有别的关系,不过是你首先发现的 罢了。其实我也知道你很谨慎,哪会去漏出这消息?”玉芬突然向上一站道:“那要什么 紧?这又不是不可告人的事情,我就去。”佩芳笑着挽了她的手道:“你不要信我胡扯的 话,你得考量考量,别去乱说。”玉芬身子不动,回转头来笑道:“你以为我当真有那样 傻,去管人家的闲帐呢?我是试试你的态度的。”佩芳笑道:“哟!你还不知道我是个老实 无用的人吗?你一说,我自然信以为真的了。还用得试吗?下次你不要玩手段试试我,只要 随便对我一说,话里套话,我自然会把心事说出来的。”玉芬红着脸,才掉过身来,索性笑 道:“哟!我的老姐姐,你打我几下好不好?我顽皮一点,偶然和你开了一点玩笑,也不要 紧呀。我玉芬就自己卖弄聪明,也不敢到孔夫子面前来背书文啦。”带说带坐,挨着佩芳坐 在一张沙发上,用手抓着佩芳的手。佩芳一缩手,笑骂道:“你这小刁钻鬼,真厉害,闹得 我笑又不是,骂又不是。你这套玩艺儿,别在我这儿使,去玩弄鹏振罢。我看你对鹏振也没 有给他过什么颜色看,也没有什么大争论,他对你象一只小绵羊一样的驯服,大概也就是受 不了你这种手段。”玉芬笑着点头道:“是呀!无论谁对丈夫,都免不了用这一着的。这是 女将军的甩手锏,一甩出来,准没有错。”佩芳还没有答复她的话,只见秋香匆匆地跑了来 道:“三少奶快去罢,三爷不知道为什么事,只在屋子里生气呢。”佩芳一推道:“快去使 甩手锏罢。”

  玉芬听说是鹏振在生气,猜不透是为了什么?却急于要回屋子去看,也顾不得佩芳笑话 了,跟着秋香就走。走到院子里,只听到鹏振将桌子一拍,一人在屋里嚷了起来道:“这真 是世态炎凉了。别忙,老子总有一天报你们的仇。”说毕,又将桌子拍了一下。玉芬听了口 音,分明是受了外人的气,与自己夫妻们的事无关。在外面便道:“什么事?这样发了疯病 似的。”鹏振却在屋子里长叹了一口气。玉芬走进来,只见他斜靠在沙发上,象害了病一 般,一点精神没有。玉芬道:“什么事?吓得秋香把我找了回来。”鹏振突然站起来,两手 一拍道:“你瞧瞧,这是不是岂有此理?盐务署裁人,竟会把我名字也裁掉了。这样一来, 一个月又少四百元的收入了。”玉芬听了这话,倒是一愣,问道:“真的吗?”鹏振道: “都发表了,怎么不真?老实说一句,财政界的人物,那个没有受过我父亲的好处?而今就 忘记了。”玉芬道:“事先怎么你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呢?”鹏振道:“就是这话了,他竟打 了一个措手不及,我若知道一点消息,我不必托人去讲情,我亲身出马,也要找这位署长大 人谈谈。”玉芬坐在他对面,用上嘴唇咬了下嘴唇皮,低头想了一想,微微点着头道:“我 和你找一条路子,试试看。”鹏振道:“我知道,你找的是白家,他未必肯和我帮忙吧,白 雄起现在是况巡阅使的灵魂,这班官僚最怕军阀,只要军阀肯说话,那比圣旨还灵的。”玉 芬道:“你不要说那一套,你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呢?”鹏振道:“只要能托人去说回来,那 是再好不过的事,岂有不愿之理?”玉芬道:“不是那样说,因为你府上有一部分很有志气 的人,是不肯找白家人作人情的。因为白家从前远不如你们府上,现在你们要回转头来去找 他,好像是有些丢脸了。”鹏振叹了一口气道:“十年河东,十年河西,哪个保管得了那 些?我这事就托重你了。”说着,站起来,向玉芬拱了一拱手。玉芬笑道:“你虽是要托 人,我看你还有点不服这口气似的。我有言在先,要托人家,就不能埋没人家的人情,我可 不能秘密进行。”鹏振道:“这也无须乎秘密呀!哪个能说一辈子不求人呢?”玉芬道: “我看一个人,还是要倒两次霉才好,倒了霉之后,他就懂人事,说人话了。”鹏振觉得夫 人这话,未免过重一点,但是这时要去驳倒夫人的话,又怕夫人生气,只得淡笑了一笑。玉 芬道:“除我之外,你不防再找一个人,让老七对秀珠说一说,比我的力量又高上一倍。” 鹏振皱了眉道:“不要提这位先生了,我是整天整晚不见他露一回面。”玉芬道:“这几 天,他常是到秀珠那里去吃午饭的,你不妨在吃午饭的时候,打一个电话去找一找他,我想 总十有八九可以碰到。”鹏振哦了一声。玉芬道:“你哦些什么?好象说这就难怪找不着他 了。其实他也就是那一会儿在那里,其余的时候,不知道到哪里去了?我还替他瞒着秀珠 呢。”鹏振道:“他到的地方,我倒仿佛听到有人说过,恐怕也未必完全在那里。”玉芬 道:“在什么地方?你说!”鹏振一时高兴,先是无意说出来了。这时一想,自己又怎么会 知道燕西的所在呢?这未免有点嫌疑。顿了一顿,然后笑起来道:“我哪里知道他在什么地 方?不过胡猜罢了。我想他无非是在戏园子和舞场这个两地方罢了。”玉芬听说,鼻子里哼 了一声,望着鹏振冷笑,而且抿了嘴,和他连连点了几下头。鹏振一看夫人这种情形,大有 生气的样子。这是惹不得,连忙在衣架上找了帽子向头上一覆,笑道:“我是想到了什么, 就要作什么的,让我去找找老七看。”说毕,匆匆忙忙,就向外面走。所幸玉芬对于鹏振的 行动,却未加以注意,于是他就很平安的走到外面来了。

  现在外面几重院子的事,并不都全归金荣一个人管。金荣坐在大楼下那间二重门房里, 是不大走开的。全家原来有五所电话,现在也只留下一个,电话机就在楼下。进来的电话, 都是归金荣接着。鹏振走出来时,只见金荣伏在一张小桌上,拿了一张包茶叶的纸,用墨笔 胡乱写了些大小不匀的字,看那样子,是十二分的无聊。他听到脚步响,一抬头见是三爷, 随手将字纸捏了一团,站将起来。鹏振道:“你鬼鬼祟祟的,一人又在这里瞎涂些什么?” 金荣微笑了一笑,没答复出来。鹏振道:“我不管你写什么,我问你,这一程子七爷总是在 白莲花那里呆着吗?”金荣怎么敢说燕西到哪里去了,只是微笑着说不知道。鹏振道:“你 瞒别人就是了,还瞒着我干什么?有人打电话给七爷,总瞒不了你的,他到哪里去了,你还 有个不知道的吗?据我想,一定是在白莲花那里的时候居多吧?”金荣微笑着道:“三爷当 然是明白的。”鹏振道:“这个时候,他在那里不在那里呢?”金荣道:“这可不敢说定。 不过……”鹏振道:“你藏头露尾作什么?纵然是七爷知道了,就说是我问你的,也不要 紧。”鹏振说着,看这情形,就断定了燕西必在白莲花那里。若是打电话去,也许他还不 接。自己已是改坐人力包车了,坐着车子直向白莲花家来。

  一到门口,便见自己家里的一辆汽车在这里,两个汽车夫,也都不见,似乎在门外停留 了好久的时候了。鹏振下了车,也不惊动人,悄悄地走了进去。到了院子里,脚步放重着, 先咳嗽,上房有个人掀着帘子迎了出来,正是白莲花。她笑道:“这是什么风,今天把三爷 刮来了?”鹏振道:“好久不见,我特意来看看你们,我家老七在这儿吗?”说到这句话 时,已是跟白莲花钻进帘子里面来。燕西见是老三一个人,而且料到此来必有所谓,并不藏 躲,也就迎了出来。笑道:“你真有耳报神,就知道我在这里,我是刚到呢,家里有什么事 吗?我这也就回去了。”鹏振道:“你回去不回去我管不着,我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商 量。”燕西也想不到清秋在家里出了什么事,心中未免有点微微地跳。鹏振道:“你不要多 心,我不管你的事。我就是有两件自己的事,要和你谈一谈。”说着,脸便向里边一间房里 看去。燕西笑道:“可以到里面去坐的,我介绍一个朋友和你见见。”说着,就叫一声玉 花,客来了。便代着掀开帘子,让他进去。鹏振向里一钻,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,蓬松 着短发,脸上并不曾扑粉,长眉入鬓,美目流盼,穿了一件淡青的旗袍,清淡之中,别具风 流,着实可爱。她见了人来,缓缓地站起,微微地向鹏振一鞠躬。而且轻轻地叫了一句三 爷。鹏振连忙笑着点头道:“别客气,请坐下罢。头两次令姊出台,我不知有你,要不然, 我一定捧场。”白玉花却不说什么,只是微笑站着。鹏振望了她,笑对燕西道:“和她姐姐 的相貌,虽然她有一两处相同,可是她更温柔了。很好!不错!”说时,白莲花已跟了进 来,张罗一切。鹏振笑道:“李老板,你有这样一个好妹妹,怎样没有和我们提过一声儿 呢?”白莲花道:“有半年了,也见不着三爷的面,就是要和三爷提一声儿,又怎样提起 呢?”鹏振笑道:“这是我的不对,许久也没有和你打个照面。你这位令妹,是个可造之 才,前途未可限量……”燕西插嘴道:“你不是和我有话说的吗?”鹏振笑道:“我和人家 初见面,总得应酬两句,有话不妨慢慢地说,忙什么呢?”燕西初以为鹏振找了来,必有重 大火急的事情,而今看起来,似乎也不要紧的,也就很淡然了。白莲花笑道:“别是因为我 们在这里,你们不好说话吧?那么,我们就躲开罢。”鹏振笑道:“我们无论说什么话,也 不至于和你们有什么冲突,又何必这样避嫌?”白玉花听了她姐姐的话,已是首先站将起 来。鹏振虽是解释了一番,要加以拦阻,但是白玉花和她姐姐丢了一个眼色,就向外面走 去。白莲花本来也想听听他兄弟说些什么,既是白玉花都走了,自己怎好在屋子里独自待 着,抿了嘴,也就微笑出去了。燕西见她姊妹走了,就低声向鹏振道: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 特意跑来找我说话,找到了我,又是逍遥自在的,好像一点事情没有。”鹏振道:“怎么没 有?我的话可不便当着人家说呀。”燕西道:“这更怪了,刚才人家走开的时候,你还再三 再四的留着人家,这会子人家走了,你又说是当着人家的面,有些不便说。究竟是……”鹏 振皱了眉道:“不辩论这些无聊的话了,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,盐务署这回裁员,居然把我 的名字也勾了,你说气死人不气死人?据你三嫂说,这事不难挽回,只要托白雄起写一封亲 笔信,就可以实现。只是我和白家,以往并没有什么私人交际,今天有了事才去找人家,有 些不对,这是怎么好?”说到这里,眉毛是皱得更厉害了,望了燕西,很盼望地等着他回 话。燕西道:“我虽然常到白家去,但是也不常和他交谈的。这事除非另找一个人去说,不 过……”说着,嘴里吸上一口气,现出充分踌躇的样子来。鹏振道:“我只找你去说一说, 至于你再去转托哪个,我就不管。好在秀珠女士,为人极是热心,对我们姓金的,只要能帮 忙,她决计没有不帮忙的。这件事,我就请你转托她,说我余情后感罢。”燕西笑道:“其 实要去找她,不如让三嫂去。”鹏振道:“她怎比得你?她不过是亲戚的关系罢了。 你……”鹏振觉得这以下不好说了,不能说是朋友的关系,会比亲戚还深些。因就顿了一 顿,含糊着道:“你就努力试试罢,她自然也是要去的,双管齐下,自然更妙。现在你就去 得了,你得着什么消息,也不必回家,打一个电话告诉我就行了。你去罢,你去罢。”他原 是坐着的,他口里说着你去罢,燕西没有站起来,他倒站起来了。燕西笑道:“这也不是抢 着办的事,何必这样急?”鹏振不管,扯着他的衣服,把他拉了起来。因道:“趁着条子刚 下来,盐务署留我也好,财政部给我一个事也好,这回被裁,可以说是为了调动调动,我就 不寒碜了。”燕西站起来,伸手搔了一搔头,又向他微笑。鹏振道:“我知道你有为难之 处,你只管走,这里李老板姊妹有什么说出来,我可以和你讲个情。”说着,便叫了一声李 老板。白莲花走进来笑道:“你们的私下话,说完了吗?”鹏振道:“没有什么私话,不过 我有一件事要他和我跑一跑罢了。”说着,向白莲花拱了一拱拳头,笑道:“两三个钟头之 内,他准回来。你有什么事,他不会误的。”白莲花笑道:“这是什么话?难道说我还能干 涉七爷的行动吗?”鹏振道:“不是那个

  在她这样说时,白玉花已经走了进来了,就不住地向她使眼色。白莲花笑道:“你别着 急,不要紧的。三爷也是我们的好朋友,许多事还得求求三爷帮忙呢,瞒着他干什么?”白 玉花道:“你瞧,我又没说什么,你怎么说上这些个?”她说着这话,脸可就红了,远远地 走了开去,坐在墙角一把小椅子上。鹏振看到,心想,在坤伶里面,白莲花那样斯文的人, 已经是不可多得。不料白玉花的性情,比她姐姐还要温柔几倍,看起来着实可爱得很。她穿 了一件白地花点子长衫,瘦瘦的,长长的,越觉得是亭亭玉立。她低着头,只管拿右手去抚 摸左手的指甲。燕西在一边,见他一双眼睛,只管射在白玉花身上,便笑道:“你不是催我 马上就去吗?现在你倒不急了。”鹏振省悟过来,笑道:“哦哦!是,我先走,我在家里等 着你的电话了。”说毕,匆匆出门而去。白莲花追着送到大门口。白玉花在屋子里,却向燕 西一撇嘴道:“你们兄弟,都是一双馋眼。”燕西笑道:“怎么我兄弟都是一双馋眼?我老 三看了你一会子,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白玉花低着声道:“你初见我的时候,不是象这 一样的吗?”燕西哈哈大笑起来道:“那天初见面的情形,你还记得呢?”白玉花道:“我 怎么不记得,我一辈子都记得。你兄弟……”燕西抽出身上的手绢,抢上前一步,一伸手, 捂住了她的嘴,笑道:“不用说了,下面这一句话,我完全知道了。”白玉花头一偏道: “别在这里胡闹了。你哥哥有事托你,你也应该去替他办一办才好。只管玩,什么正经事都 放得下,这算什么呢?”燕西笑道:“得!我倒要你来教训我,我这就走了。”说毕,便满 屋子张望,好像要找什么。白玉花斜着眼睛望他,只是发笑。好久,才道:“你不是找帽子 吗?你今天就没有戴帽子来,大概落在白小姐那里了吧?你去会白小姐,顺便带着找帽子, 再好不过了。”说毕,又是微微一笑。燕西知道她把话听去了,让她揶揄得够了,一转身便 走。出门坐了汽车,就一直向秀珠家来。他看见秀珠,把鹏振的事实提了两句,秀珠便说: “已经得了玉芬的电话,知道是这一回事,这不值什么,我追着哥哥写一封信就是了。”

  燕西见她已肯帮忙了,很是欢喜,坐着车子就回家来报信。刚到家门口,只见有一辆不 认识的汽车,停放在那里,这是很少见的事了。是谁呢?心里如此想着,且不去找鹏振,先 到客厅里去张望,看是谁人?在雕花玻璃门外,远远望去,便见有几个人影子在里面晃动, 而且是一片的欢笑之声。燕西倒不料家里忽然热闹起来,赶紧向里面一走,看到第一个人, 就让他大吃一惊,原来是拐走小怜的柳春江来了。这一惊之下,燕西向后一退,柳春江见他 那种吃惊的样子,也是一愣。他等燕西站定了,然后抢上前一步,伸手和他握着,笑道: “七哥,久违了。”燕西猛然听到七哥两个字,未免有点刺耳。本来彼此的交情,并不见 深,连见面用名号相称,都觉得勉强。现在忽然称起哥弟来,却有些突然。一看凤举、鹤荪 在屋子里坐着,都很坦然的样子,自己也便镇静着,笑道:“我听说你到日本去了,什么时 候回来的呢?”柳春江道:“回来有一个礼拜了。这里还有两位朋友,你认识吗?这位是贺 梦雄,这位是余健儿。”说时,早有两个穿西服的朋友,迎上前来。燕西道:“我们认识 的,我们认识的。”于是一一握了手。余健儿笑道:“我们这一来,你有点愕然吧?春江兄 回国以后,家庭中是很欢迎的,听说很好,其实在这二十世纪里头,婚姻问题,本来只要主 角同意,其余是不成问题。我们就劝他认府上作一门亲戚走,他自然是赞成,而且他夫 人……”说到夫人两个字,声音低微极了,而且还顿了一顿,又接着道:“也是想回来看 看。梦雄兄和令兄电话一说,令嫂就马上要她来,我们这是前站先行,大元帅也就快要到 了。”说着,哈哈一笑。燕西这才明白,今天柳春江也算新亲过门,他头里一声七哥,却是 从这儿来的。他这话当然是不假,乐得做个好人。便笑道:“那我们欢迎极了。她……春江 的夫人,我们就象兄妹一样,最好是……能来往更好了。”柳春江见燕西说得那样吞吞吐吐 的样子,觉得再逼他说,他是很窘的,掉过头来,还是和凤举、鹤荪谈话。大兄弟俩究竟是 善于谈吐一点,根本上就不谈到小怜身上去,只谈些日本人情风俗。谈了一阵子,只听到外 面过道上一片脚步杂沓之声,而且还有人说笑。燕西心里明白,这一定是女眷们,不曾有人 介绍,未便进来,先偷看看这位恋爱使女的柳少爷,究竟是怎么一个人?燕西听外面有人起 哄,自己也镇定不了,趁着柳春江和大弟兄们说得热闹,就溜了出来。走到外面看时,乃是 阿囡、秋香、小玉、兰儿四人。燕西和他们招了招手,走上前问道:“你们看什么?有点不 服气吗?”小兰向来老实,而且向来不敢和少爷说笑的,听了这一句话,脸先红了。燕西因 客厅里有人,也不便再说笑。因低问道:“我还指望是大嫂他们出来了呢,原来是你们。” 秋香嘴一撇,低声道:“小怜随便现在怎样好法,总是这里作使女逃走的,少奶奶们不怪也 罢了,还能来欢迎她吗?”燕西摇着手,低低地道:“别瞎说,别瞎说。”说着,手向屋里 一指。这时,门口有一声喇叭声,是汽车来了的表示。阿囡笑道:“来了。”一手挽着秋 香,一手挽着玉儿,就向外面跑。燕西缓步走了出来。还不曾到大门口,早见一个穿白底红 点子花纱旗衫的少妇,袅袅婷婷而来。燕西不觉想起去年见她穿花衣,笑她像观音大士的 事,时光容易,人事大变,和从前完全不同了。小怜倒不象以前那样小家子气象,见着燕 西,笑盈盈地早向燕西一个鞠躬,叫了一声七爷。燕西倒愣住了,一时不知道叫人家什么是 好?只是笑着点了一点头。秋香这班人,不容分说,已是一拥而上,有的握着小怜的手,有 的牵着小怜的衣襟,都围着叫你好呀!可没有人称呼她什么。小怜却依旧姐姐妹妹的叫了一 阵,问好的,答应好的,大家闹了一阵。于是大家簇拥着她向上房里走。这一番亲热,自然 是不可以言语形容的了。
上一页 popbook.com 下一页

本周最新100本畅销书 本周最新100种热门CD

流行书站的Google搜索

 
在流行书站内搜索 到互联网搜索
Copyright (c) Popbook ,All Rights Reserved
Mail to :webmaster@popobook.com